云想衣裳站庆出书文章(散文)

版主: 清风云想衣裳宁静致远

云想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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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衣裳站庆出书文章(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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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汲于生,汲汲于死

至此,我终于掩饰不住自己的本性了——一个平平淡淡生活着的人,没有经历过大起大落,大悲大痛,浅薄的人生是不能有所担当的。在顺境中生存没有问题,甚至还可以表现出“出类拔萃”的架势;但是遇到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乱了方寸,风萧萧兮易水寒了。
这个认知源于一个令人心疼的电话,我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无能为力,过了一段掩耳盗铃的日子,终究要见一个分晓了——后来,终于在yanlei中明白:不是所有的事情你咬咬牙就能挺过去的,一些流经你生命的东西,会雕刻到肺腑,总是时时刺探着你的心房,或者痛,或者伤,一切感知,如此真实而清醒……
太清醒的意识让我看穿了自己!我尖锐地痛恨自己!既然不能承担,为什么不能麻木一点,却偏偏像一个渐冻人一样,眼睁睁地要看着自己老去,直至生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不愿面对!下班的公交车上,提着菜赶回家给儿女做饭的老人,背着书包紧紧拽着座椅的学生娃,他们的脸上挂着对家的渴望和归心似箭。这个家与清寒或奢侈无关,一盏灯,一杯茶,一桌冒着热气的饭菜,都是温馨的诱惑,都是心灵的港湾。
只是,(我扭过头去…)只是,幸福可近可远,那不是拼尽了全身的力量就能让我温顺地埋下头的地方——家,飘在空气中,有父母的牵挂,有孩儿的泪水,有爱人的怜惜,可我,找不到根基…...
其实,只要有心,只要心中有爱,无论你在哪里,都可以四海为家的。我想起撒哈拉的三毛,一个破旧的轮胎,一个瘸腿的桌子,一个没底的箱子,她都能废物利用,做成家里不可或缺的用具。我也东施效颦,装内衣的纸盒可当桌,可当盘;墙上的水泥钉用剪刀敲上去,一次又一次地掉了,一次又一次再钉;吃完了果脯的小塑料瓶,可以放牙刷牙膏;床头的石灰墙用彩色广告纸粘贴起来,既避了冰凉,又美观大方……看着自己栖居的小窝经过精心地装饰,逐渐地漂亮起来,心就变得暖暖的,我得意地笑着,身后一双大手将我拥入怀中,回眸,惊醒,这是梦的痕迹……
我想,晶莹的是心,才有了如此多晶莹的泪水;如果有人问我,我的眼袋是怎样形成的,我绝不回答,我只消告诉你,这一切的一切,我有如此清醒地意识:有人,正随着流年而离我远去……
如果可以,如果你能寄托我的梦想,我愿随着你一起消失,从此灰飞烟灭,从此没有思想,没有感觉,木然地存在,像一棵树依附着另一棵树,千年不改的姿态,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你拭去我的泪水,说不……
你说我们的家园曾经如此的美丽,你说家中的萝卜菜可以焯水吃了,你说可以在围炉向火煮的时候煮一碗甜酒茶;你说我们要一起去北方看落雪消融;你说冬夜我们要抱在一起取暖,你说……
别说了,别说了,强烈的痛感淋漓而至,往事已逝,隆冬已至,冰凉的雪花请掩盖住那时的悲欢离合,那时的伤痕累累;此刻,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等夕阳西下,我就出发,驾一叶轻舟回家,载着梦、和远去天涯里如水的年华......




旧地寻幽
——清明手记

在这个特殊的假日,很自然地想到了烈士,虽然这样的字眼很是有隔膜,但记忆却为之停留——在3517军工厂煤站的烈士公园。烈士公园的围墙外,是我们曾经生活过四年的地方,熟悉,如同自己的手掌;可是自从离开,我仅仅回去过两次看望一位老邻居,并且,最近五年没有浏览记录。
走,吊唁那些远去的日子,带上孩子还有他们儿时的记忆——我们没有很多的欢愉,却有些许的轻松,因为天空碧蓝,因为大地温暖。
其实去烈士公园的路并不远,阻挡我多年脚步的,是放下的心情。每个人都要寻求他生存的空间,而这个空间,不能是一成不变的,事物在发展,社会在进步,说得时髦一点,是要活在当下。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我也很清楚来时的路,足迹,与那些沧桑的字眼挂上了钩,满怀俱是离索……
3517军工厂的大门和岳阳楼正对着,工厂大门的门头已经多次修改了,包括侧门旁边依然伫立的那座天主教堂,业已修葺得焕然一新,与岳阳楼一带古香古色的中式建筑形成鲜明的对比。西洋人的玩意,我知其表象,却从来不去挖掘内涵;倒是经过三国名将鲁肃墓时,我们特意推开了那个锈迹斑斑的铁门,走进了一片荒凉之地。
鲁肃墓的墓地非常大,似一个穹庐擎在洞庭湖边,与岳阳楼遥遥相望;还有他的点将台,还有他的瞻岳门,它们一起成就了岳阳,成就了名楼的历史内涵,不老青山,千古史册。“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这位伟大的军事干将,临淮(今安徽)人氏,却把忠魂抛洒在荆楚大地。有诗云:雪洗虏尘静,风约楚云留,何人为写悲壮,吹角古城楼,便是对其真实的写照吧。墓地插满的花球、鞭炮沾着露水的碎末、还有偶尔能飞起来的纸钱,也许,是最好的证明了。
从墓地出来,母子三人绕道去了3517工厂内抗日战争时期留下的防空洞。穿过那一片形同废墟的老房子,却见防空洞铁门紧锁,闲人免进了——是“古”,沉重得你不堪重负吗?还是“今”,让你对这个标新立异的时代敬而远之了?在一位白发老人那里得到确切证实后,我们终于是退避三舍了——3517厂内的新型大道,北通洞庭大桥,南极华铁,不长,但横空出世,小小的立交桥,也成了这个军工厂的地表性建筑,不可一世。迷路,迷路,不知何去何从,我们转了两个圈,才踏上那条废弃的铁路,往烈士公园循去——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士别三年五年呢?眼前的一幕让我不敢相信!我们原来那个隔铁轨只有一米多的房子,已经找不到一丝旧迹,只有铁路边的小卖部,还有一些断壁残垣遗落在岁月的风尘中……
我用脚步丈量着距离,告诉孩子们哪些位置是他们曾经蹒跚学步的地方,哪些位置是我们曾经的卧室厨房,还有儿子掉到下水沟三岁多的女儿施救的一幕,还有一个十岁的孩子在我们的窗户底下被飞驰而来的火车轧成两段的惨状,还有从我们家门前经过的,来自全市各个学校的凭吊者——岳阳市为数不多的烈士公园之一啊。
绕过围墙,我们却怎么也找不到烈士公园的墓地了!围墙内是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楼,全部被标志成3517住宿楼字样,建成的,正在兴建的,无处不显示祖国繁荣昌盛国泰民安啊!
渺空烟四远,是何年青天坠长星?古语如斯叹,休得起闲愁,我欲乘风去,击楫誓中流。无语、无语、无语,找不到屋,找不到人,更找不到飘在何处的英魂。待从头收拾旧河山,略为吴山留顾——诗意上了心头,我却不知格律。
本来风轻日媚的天气,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叹西园已是花深无地,我们打道回府。儿子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我也知道今天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了——小孩子,毕竟实质多于感性。
“吃根甘蔗解渴吧!我请客——”我说。谁知,他们都不买账,说是甘蔗有渣滓,吐一地,不文明,不吐吧,这些东西是不能咽下去的!“跑酷——!”儿子眼尖,看到了蘑菇亭有许多小孩子在做这种很具有挑战性的游戏。
我循声望去,只见那些短衣短裤的少年,一个个手掌撑地,腾空跃起,翻过石栏杆,然后鱼贯投入下一轮竞技。儿子摔下外套,很快就成了他们其中的一员。
在一边看得瞪大了眼睛,真的,我觉得自己Out了——



【作者简介:云想衣裳,真实姓名宋凤蓉。1972年12月生人,高中学历,祖籍湘阴,家居岳阳市。一个草根文学的爱好者,多年来写作不断,2011年3月加入岳阳市作家协会,现在广东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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