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子我的梦（八）梅花君子
我的房子我的梦（八）梅花君子
我的房子我的梦（八）
作者：梅花君子 编辑：文风乐乐
我在疯疯傻傻的过了两三个月，才慢慢的恢复恢复正常。看着残缺的土墙，低矮的茅草屋，好像有一块大石头，重重的压在我的心头。我今后该咋办？我的出路在哪里？ 我的爸爸，被这件事卡了一个跟头，不是嘴巴子肿得像馒头，就是吃饭咽不下，经常捂着嘴巴，蹲在院子里哇哇得呕吐。爷爷到还那么精神，嗓门还那么高，震得耳朵嗡嗡作响。我想去前营子砖厂干活，却还被妈妈拦住。 “强子，你那么着急干活干啥。你瞧瞧你，都折腾的皮包骨头了。我放心不下你，我就你这一个儿子。你要是那个了，我这辈子就白盼了。”我郁闷的点点头，说句实在话，让我窝在家里，一动不动，还不如直接给我一刀子好受。我以后能干点啥，这是我那段时间反复思考的问题。我一个人，默默行走在枯草遍野的山林里，高大、密集的松树，遮挡了阳光，我默默的穿行在其中，漫无目的的经过或大或小的坟茔地。我曾经在奶奶的坟头前，在反反复复琢磨一个问题，望子成龙的父亲，并没有因为选择一个前有兆，后有靠，视野开阔的坟茔地，而使我读书上进，功成名就光宗耀祖。冥冥之中，我感觉到好像有一个神灵，在左右着我的命运。以前，我是不信神的，真的不信，对于庙堂里供奉的神灵，从不相信。自从放树砸死人之后，便对神灵有些信服，究竟为什么这么想，连我自己也闹不清楚。 苦闷而又平淡的日子，让我失去了想象力。爸爸的吃饭吐得更厉害了，隔三差五就哇哇大吐一顿。妈妈几次劝他到卫生所买点药吃，他却恶言恶语说落一顿。“我还没遭够罪，还能死了。不治就是不治，死了也好，往哪里一挺尸倒也清净利索。”我明知爸爸说得是气话，还不能凑上前去，好好劝他。我清楚爸爸此刻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我。在血缘上我和他是父与子的关系，因为望子成龙，不但没成龙，反而沦落为一个小爬虫。爬虫就爬虫吧，因为我不孝不义的举动，不能没发家致富盖房子，反而招来灾祸，成为他最痛恨的败家鬼。我还是很心疼爸爸的，却因为他总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训斥我，那满怀关心的话都快要顺着舌头尖滚出的时候，却又非常痛苦的咽下去。我有话说不出，咬着牙闭着眼，艰难下咽滚到舌尖的那些话的 时候，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苦吗，那该是多么痛吗？没有经过这这番磨砺的人，肯定不会体会到那种滋味。 我经过一个多月日夜煎熬，思前想后，最后狠狠心，下了狠心要出去转转。我的想法得到了，爷爷的赞成。 “出去转转，那就出去转转。咱们这簸箕沟，根本就没啥值得留恋的。还是老辈人说得好呀，人挪活树挪死。你趁早出去找一个挣钱的好地方，甩开胳膊头，跟头把式的好好干。不要学你爹，守着这块地，死都拔不根。” 我想到了孙大屁股，她跟谁都能打咧咧，接触的人多，知道的事多。再说，我跟她关系挺好的，在一起干活的时候，就没少照顾我，我找他，肯定会落石有响。 我打打听听七拐八绕，上坡下沿，旮旯胡同转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才到了孙大屁股家，她正盘腿打坐在炕上和几个老娘们玩扑克。嚷嚷吵吵，咋咋呼呼，几乎都要把放盖给顶破了。见我来了，几个老娘们，叽叽咯咯的要走。“走啥，他又不是外人，我们一起干活的。”“奥，一起干活的。关系很铁吗，几个月不见，都追到家门口了。”“去，去，你个小骚蹄子，他老伯没侍候好你，动不动就跑骚。” 几个老娘们，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一个个都扑打着屁股走人。“你们家的事，我早就听说了。年纪轻轻，就遇上这事，也够闹心的。我娘家爹就说过，你们簸箕沟，这几年非处横事不可，草帽山那趟大沟，都超过小七队的荒地。我认为他是胡说，没想到还真灵验。这死老头子，还真会点鬼八卦。” 孙大屁股给我沏一搪瓷缸子，浓浓的红茶热气腾腾的端给我，又将瓜子、花生、糖块端到炕上，脸对脸的看着我。“强子，你咋想着过来看我，是不是想我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扑拉着胸前，那团白棉花绒。我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心砰砰直跳，手心都攥出汗。“瞧瞧你，瞧瞧你，咋那脸小，红头涨脑的，好像下不出鸡蛋的大母鸡，憋的满脸通红。”“……”“你来肯定有事,要不然你能隔梁迈寨的跑到我这来。”“孙大姐，我想求你件事，不知道你肯不肯帮忙。”“你有啥事就尽管吱声，只要我能帮上你的，你就尽管说。你来找我，就证明咱们姐妹儿之间不错。你说吧，你找我做啥吧？” 孙大屁股脸上，荡漾着一种很复杂的笑。这种笑，让我内心充满了躁动，勾起我太多的幻想。这段时间，半夜总是梦见孙大屁股，在亲她的手，亲她的脖子，亲她的胳膊，用手摸她的肚皮……每次醒来，褥单上总是湿漉漉一片。“孙大姐，我让你帮着给我找活。我现在是穷光蛋，房屋一间，地无一垄，还欠了一屁股眼子饥荒。我不出去挣钱，就是到老白毛，也还上人家这些钱。”“你呀，还是一个小孩崽子，就到外面挣钱。你受得了那个累吗，你吃得了那个苦吗？你呀，别嘚瑟了。赶紧小辕马拉车，给我往回稍稍吧。”“孙大姐，我是被逼无奈，爸爸岁数大了，亲姐热妹一个个，都自己掐个菜叶都盖不过自己屁股，谁还能有那闲钱管我。我得还清饥荒，还得盖房子，还得说媳妇。别人我不能指望，还是自己耙子上柴禾，我必须自己咬着牙往前拉套。”“强子，你小子就是有心计。那个大闺女看上你，保准不带打眼的。给你找活，这事咱先放一放，给你找一个对象，这活我倒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孙大姐，你给我说媳妇，你可别拿我开涮了。我好多饥荒都没还，那不是瞎闹吗？”“哈哈” 孙大屁股笑了，笑得花枝乱颤，那鼓鼓的乳房，也随着她的喘息，也跟着微微颤动。“真不要脸，瞅啥瞅。”“……”“瞧你吭哧憋肚的那熊样,白托生老爷们了。”“姐姐，我求你别逗我了。” 孙大屁股不在逗我开心，倒是认真起来，托着下巴呆呆着看着我，足足有五六分钟。“要不然，你到叶柏寿那边干咋样。我有一个表哥在哪里开砖厂，挺缺人手的。你去干一段时间，有我这面子罩着，说不定还让我当个官啥的。”“远吗？”“一百多里，急眼了，骑着车子都能连夜蹚回来。”“中，就这么定。”“你行吗，你妈舍得你吗？你可别瞎闹，别因为这，你妈跟我翻脸，鸡飞狗叫的多不合适。”“孙姐，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都是大人了，这个家我自己能做主。” 我真得能做得了这个主吗？在拍着胸脯打包票的时候，也许是出于一种男子汉的雄壮的气魄吧？我回到家里，把这个打算告诉你妈妈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掉眼泪。我对她来说实在太重要了，重要到什么程度，简直都无法用文字说明。“叶柏寿离咱家有多远你清楚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这么大的事情，你咋不跟我商量商量。你妈再老再没能耐，到任何时候我可都是你妈。俗话说得好呀，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可倒好，来不来就嫌弃这个家来，来不来就嫌弃我这个大老婆子了。这个家真得对你就不重要，妈对你真的就 不那么重要。”“妈，重要，重要。”“重要，重要，重要个屁老鸭子呀。妈，就你这一个儿子，我盼星星望月亮，就希望你好呀。我天天提心吊胆，就怕你磕着碰着。你咋就不知道我的心呀。”妈妈说着说着，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继而大哭。“妈，你这是干啥，这是干啥呀。我出去给你挣钱，也不是出去胡做。你咋这样呢？”“我不放心你呀，不放心呀。”“妈，你咋是老脑筋呀。我守着你，那日子能过好吗？咱们家现在可是穷得叮当响。饥荒可都堵腚眼子了，我不出去挣钱，成天守着你，没钱还账，难道咱娘们还想赖人家信用社不成。再说，你养儿子图啥，不就是传宗接代。咱们家庭这个熊样，谁敢给我当媒人吧。妈妈，你以为我愿意离开你，东跑西颠，出去受苦大累咋的。这不也是被逼无奈吗，被逼无奈吗？”妈妈死活不愿意让我出去混，她胆子太小，恐怕我消灭在外面。妈妈经常跟我，我叔伯二舅，实在饿不起了，当了盲流，在北票煤矿挖煤。有吃有喝还有花骨朵一样的媳妇，好景不长过了六七年，二舅因为瓦斯爆炸死在井下。一说起这事，妈妈总说，你二舅死在女人手里，因为那女人跟队长有一腿。我二舅死了，那队长却平安无事。最后那女人，还跟队长成了一家人。说起这事，他就发狠说，在外面没好工作，没近便人，说出天花也不让我出去。“强子，你咋这样不知道好歹呀。妈妈，这不是为你好吗。”
文学风网站欢迎您
http://sc.yhy8.com/UploadFile/sj/回家.sw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