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三河口》（六）（醉卧蓬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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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看着这样的生活画面，真是惟妙惟肖啊，作者没有丰富的生活经验，没有丰富的社会阅历，是写不出这样的文字的！学习了！
长篇小说：《三河口》（六）（醉卧蓬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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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河口》（六）
文·醉卧蓬池/编·夕阳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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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时战赢拒绝去乡里，让窦天乐大失面子。常江给他说，他老爸病得厉害，确实离不开。当时他就气的火冒三丈，这兔崽子，我总不能让我女儿去照顾他老爸，我还没那么下作。常江说，战嬴很感激你，要化干戈为玉帛。感激个屁，玉帛个屌。他在常江面前就露出了本性，大骂，这狗崽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给脸不要脸。真他妈的纯心和我作对。我他妈的吃饱没事撑的了。我一村之主，四十六年党龄啊，竟把一个毛蛋娃子给耍了，当爷爷敬了。呸，！我窦天乐还没办过这么窝囊的事。奶奶的，我倒要看他时战赢在三河口蹦跶个啥子摸样来。常江安慰道，乐叔息怒。窦寒雪跑过来，像平常一样又给他老爸开玩笑，哈哈，俺老爸发火啦，又发火啦。爸，在骂谁，骂呗，起劲骂。窦乐天气上加气，滚，滚，都给我滚。常江和窦寒雪无趣的走了。来到常江家，寒雪要问个究竟。常江只说，其实，战嬴对你爸挺感激的。寒雪问是不是时战赢的事。常江点点头，就说了。常江说，等你爸消了气，你再安慰他一下，按说，你爸这一次是真心的，战嬴的感激也是真心的，只是战嬴老爹病得厉害，真的离不开。寒雪说，我去医院，要不然，我去照看他老爸。常江说，那可使不得，还不把你老爸气死哟。咳，寒雪想想说，我还是去一趟。要不，咱俩一块去。他不会吃醋的。常江说，要去，还是你自己去吧。别让你爸知道了。天阴沉得很，湿热的空气让人烦闷和压抑，加上黑水河散发的酸臭味，让人像要窒息一般。寒雪骑着摩托穿过田间土路，两边的玉米像两道高高的墙，像把她挤进一个死亡胡同。她知道，全村老百姓对哥哥化工厂的污染怨声载道，经常告状。最后经过疏通，也就不了了之。老爸怀疑是时战赢在背后捣鬼，自己问过战嬴，他说，凭咱俩的关系我也不能干那事啊。咳，这事究竟是俺错了呢，还是俺爸说的，是他们眼红了。今天，俺就说服战嬴，只要愿意到乡里去上班，他没钱，俺替她拿出来。穿过玉米地，顺着白水河的一条柏油路就直达乡医院了，三河乡医院就在白水河边的绿树丛中。见战嬴，她心里就有舒畅的感觉，她摸摸车后座上的礼物和兜里的钱，还好。摩托就加速了。寒雪见到时战赢时，常蓉蓉和时冬月也在。蓉蓉说，寒雪，你咋来了？寒雪说，你也在这？我怎么不能来？冬月说，寒雪姐，别介意，她是说天阴了，怕遇上雨。战嬴对冬月和蓉蓉说，去去去，一边去。蓉蓉就说，冬月，咱回去吧。病房空间小，蓉蓉和冬月走后，寒雪把礼物给老人，两人就到白水河边了。寒雪不来，是她所盼望的。寒雪真的来了，他又害怕了。并不是害怕她对自己总是像对待小孩那样的教训式的疼爱，也不是害怕他在自己面前像孩子般的撒娇，是怕她说出自己所不愿让说的。河边有青青的草，淡淡的花，还有自由自在的飞虫花蝶。清澈的河水下是倒映的乌云。两人不约而同地往那河里看，又不约而同地扭回脸。相视一笑，就这么开始了。来替你爸当说客？不是，自己想来的。想来就来呗，还带啥礼物。我不但带礼物，还带现金呢。寒雪说着就掏出一捆百元的伟人票。给，拿住。战嬴想不到他会来这一手，真让她感动了。寒雪真的有情有意，但是，这钱不能要。他知道，尽管他家很有钱，这钱也是寒雪在她哥那里挣的工资钱。他堂堂的男子汉，不能靠施舍。但是，寒雪让他的感动仍然让他无所回报，就使他有拥抱她的欲念。战嬴就伸开双臂，寒雪，仨月没在一块了，我想抱抱你。寒雪就扑到战嬴怀里，喃喃道，战嬴哥，你咋那么傻呢，你到底想的啥呢。你知道不，你让我爸气成啥样子了。战嬴说，寒雪，你们的情义我领受。乡里我不去，钱，我也不要。寒雪就猛地挣脱战嬴说，时战赢，你以为你是谁，三河村就你了不起不是，我窦寒雪离你不能过不是，我窦寒雪下贱不是。你以为俺是在巴结你不是，就你这个寒酸样我凭什么巴结你。她就拧住他耳朵，你说，你去不去，你要不要？给我说。战嬴说，你看你，又来这一套不是。顺手又抱住她，我感谢你爸的好意，更感激你的真诚。寒雪，我清楚，你家很有钱，我很缺钱，也很需要钱。但是，上岗费这钱我不能要。我七尺男儿，两张手，我一个准大学生，我不能靠施舍活着，我要靠自己的奋斗。寒雪，真的，理解我。也许，不远的将来，我会有我的一番事业。寒雪，有些事，现在你不懂，理解我好吗。寒雪没气了，轻声道，你大学通知书的事还没弄清楚吗。战嬴嗨一声，找学校了，他们发了，他们以为我放弃了。到邮局那，就断线了。呜呜，寒雪趴战嬴怀里轻轻抽泣了。老天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就下到白水河里。 十二 这老天下雨真有节奏，不紧不慢，平平稳稳，没有狂风大作，也没有雷雨闪电，。中秋时节的雨，给人一丝凉意。给了人们喝酒打牌的好机会，也给了人们串门聊天偷情的好机会。窦天乐这几天不接待任何客人，整整睡了三天三夜。他认为，凡是以前和他做过对的，都是喂不熟的狗，咬人的本性不会变。你把心掏给他，他也认为这是狼心狗肺。看来，时战赢是要和我斗争到底了。常江呢，他们狗皮袜子没反正，一个串上的蚂蚱。表面文质彬彬，那是他的涵养高，说不定，啥时露出真面目，比恶魔还要憎恨。我窦天乐还要斗，就这性格。不让斗，就服服帖帖听我的。咳，这也是最后一次了。胜也这一次，败也这一次。他就起床，站到镜前，整整衣冠，梳理一下稀疏的白发。他自我感觉，精神状态还好，身板还硬朗，撂倒两个年轻人还是不成问题的。他娘的，都说我老了，我哪像六十多岁的人？放到中央，分明就是中年干部么。他不在睡觉了，他要去村部，司令部不能没有人，村里的大喇叭不能不响，他窦天乐关键时刻要坚守阵地，他要安排防汛工作。喂喂，各两委成员请注意了，各组组长请注意了，党员同志请注意了，各村民代表请注意了，广大村民请注意了，现在安排防汛工作……窦天乐的声音在沉寂了三天之后又在三河口上空盘旋起来。常江按照自己的分段就带领青壮民工上河巡逻了。他站到三河汇拢处的大堤上，细雨蒙蒙，烟雾缭绕，两岸的杨柳像舞台上的幕景一般，时隐时现，有种虚幻的感觉。三股河水从西、西北，正北如脱缰的野马往这里聚集。黑水河的水，明显漂浮着一股酸臭味。两边的庄稼像一群患病的孩子们，蜡黄、枯萎，干弱，奄奄一息。窦战胜化工厂的浓烟，像火山喷发一样，一旋一旋地和乌云回合。常江顿时感到自己蓝图实现的艰难。要建养鸭区和水上乐园，窦战胜的化工厂就必须关闭。跟他一块的时长得说，你看啥，这三条河就是三股叉，这三河口就是三岔口。说着，就说起他的顺口溜：三股叉插到三岔口，常见这里狗咬狗。三条狗，时常窦，原来是为挣骨头。挣骨头，没有肉，就往百姓家里瞅。汪汪汪，拿钱来，没钱就牵羊和牛。哎哟哟，三河口，谁来领头打疯狗。打死疯狗得平安，喜洋洋，就往那致富路上走。说罢自笑道，怎么样？大家都说，再来一段。时长得说，大家看着那化工厂，我就说。就来了：化工厂烟囱像根针，整天刺俺百姓的心。冒出的是黑烟，留下的是黄金。污泥浊水河里流，鸡鸭鱼鹅病呻吟。千亩庄稼不结籽，喝口茶水到外村。黑烟囱，是恶神，富了他一家，害了咱全村。常江心里笑道，想不到他还是人才啊。时长得拍拍光秃秃的脑壳子无不得意地说，实话告诉你说把老弟，不是这地下水受污染，让我大脑严重受损，智力下降百分之五十，我还能写书呢。又吹嘘道，不信问问大伙。那年，他窦天乐的老爹死，我写那悼词曾感动了全村人的眼泪。整个参加葬礼的人，整整一道街啊，嚎声一片，泪流成河啊。如果，明天窦天乐死了，我就写不出那样好的悼词了。常江不好说什么，心道，这人真幽默。这时就有几个十二三岁的儿童，背着长长的杆子，头稍挂着捕捉青蛙的网，从一旁边过边说：时长得，骚狐蛋，吃饱饭，没事干，专往女人堆里窜。也有儿童说，时长得，秃头秃，没有肉，一身骨，取个老婆像母猪。众人都哈哈大笑。时长得撵那群小孩，兔崽子，看我把你们扔河里。儿童们哈哈笑着就跑了。常江大声吆喝儿童，别往河边去，危险。时长得也说，淹死您这些鳖儿子。河口的水势明显加大。宽阔的水面，滔滔的巨浪，其气势就让人激奋，他的心就有惊涛拍岸的感受。水位还在警戒线以下，他就安排民工去查看有没有打漏的地方，就又描绘起他的蓝图来。不好了，有人落水了。南边有救人的呼声。就在百米远，有个男孩落水了。他闻听呼救，就迫不及待，边脱衣服，边招呼时长得他们，快，快。就飞跑过去。这里堤岸陡峭，就是那到河边捉青蛙的孩子，从这里一不小心滑落下去的，几个孩子早已吓破了胆。那孩子，在河里扑腾着，想竭力拉住从岸上伸过来的竿子，却抓不到。常江说孩子们，别往前来，坡滑。那孩子被一个回头浪推到距河岸三四米远了。常江脚蹬堤岸，一个鲤鱼翻身，就跃入河中。那孩子已被水浪打晕，完全失去了自控能力，整个身子就随水浪漂浮。常江奋力游到那孩子的前边，就用手往岸边推来。又一个回头浪，让常江也呛一下。他紧紧转抓住那孩子的胳臂，他俩就随着回头浪，又远离了河岸。这时，时长得等几个民工纷纷下水，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俩救上岸。那孩子喝够了水，吐几下，就没事了。看见时长得，记得刚才还骂他，就呜呜哭叫起来。时长得说，哭什么哭，这点小风浪就搁当哭。不是你这几个老爷们救你，你早就喂鱼了。又笑道，嘿嘿，你刚才编那个顺口溜，给老子再说一遍。那孩子看看常江，看看时长得，犯了错误似的说，我再也不说了。谢谢常江叔，谢谢长得叔。时长得说，谢什么，回去给你妈说，今晚我去你家。那孩子知道是骂他，看看时长得也不敢还，拔就跑了。大伙哄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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