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三河口》(一)(醉卧蓬池)

版主: 清风云想衣裳宁静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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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蓬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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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三河口》(一)(醉卧蓬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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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内容






























三 河 口


第一章


文:醉卧蓬池 编:一缕清风





这是一部我正在创作的长篇小说(初稿)。三河口,即,清水河,白水河,黑水河的汇聚地。三河口村有时、常、窦三大姓。本书描写的就是国家减免农业税后,政策与农民现实利益的矛盾,农民与各级干部的矛盾,农民与农民之间的矛盾。以及大学生村官与农村姑娘的感情纠葛。三条河究竟谁清,谁白,谁黑呢?三大姓究竟谁斗过谁呢?三大矛盾中究竟谁对谁错呢?他们的感情纠葛如何发展呢?本书究竟咋写合适呢?敬请各位老师朋友的指正!




常江万万没想到,第一次见老支书窦天乐,他竟给了个下马威。
其实,作为常江这刚刚试飞的小鸟,在窦天乐这个经过六十多年雷雨风霜的老苍鹰面前根本就不是对手,也没想过要当他的对手。他想不明白,我一个小小的大学生村官来给他报到,他为什么就如临大敌。也许,因应了外村老百姓编的顺口溜:
三河口,三股流。
鱼虾蟹,时常窦。
黑白清,难看透。
来到三河口,不见串门走。
只听狗叫声,不闻人声沸。

三河口究竟怎么了?三河口的水究竟有多深?斗到何时方始休。
他回到家,父母都不在,索性躺倒床上睡大觉。
他就想起,刚才那一幕。

满心欢喜快到村里了,常江的自行车就突然咯噔一下,险些摔倒。他就下车,娘的,车链掉了。就赶紧掏出后座塞的搽车布,支起立架,熟练地捏住车链子,轻轻用力,一只手让后轮不着地,一只手拿脚柺,就那么转两圈,上链了。
自己嘿嘿着,真是生活中出经验啊。要不是自己因为车吊链,经常弄得两手黑黑的,那想起备用个搽车布呢。实践出真知啊。这次让回家当村官,能弄出个啥名堂。没到村里,就掉链了。他就预感,这次回来还真会掉链?那,这份答卷我怎么交?咳,开弓没有回头箭。

让常江回村当村官,是他意料中事,只是来得太突然。当时,严家邦以省农大副教授畜牧硕士的头衔到三水县任副县长,他曾一阵激动。激动的是严县长曾是自己在省农业大学上学时的教师,他在三水县的学生也就独此自己一人。这得天独厚的条件无疑为自己的前途大大加分。但是,自己并没有提出进步的要求,而是随心所欲的说,自己还真想学老师到基层锻炼锻炼。有机会,请老师帮忙。因为,自己学的是畜牧,前年,却分配到了计生委。严县长说:张冠李戴,瞎胡闹。
这下可好,严县长力推自己到村里任村官,还是自己老家。其实,自己激情还是有的,也想把自己学到的知识近水楼台先得月用到家,只是老家的情况太复杂。

常江骑车上路,就听到老支书窦天乐在大喇叭里吆喝清欠的声音,凡是欠款户,五日之内必须交齐,违者,按老规矩一律兑现。
他就犯嘀咕,国家把农业税都减了,他为啥还搞清欠,这与上级政策不符啊。
这时,就突然听见咯咯咯一阵女人的浪笑声,后边就有男的说,不义气,不义气。就从玉米地里窜出个女人来,一下子就把自己撞到了。
一看,这不是号称夜里香的柳叶眉么。还没反应过来,又窜出个花狸猫白云飘。
他不知如何是好,倒是柳叶眉说,哟,是撞住俺县城大官了,听说你要回来当村官了。白云飘也说,兄弟呀,玉米地里有个大疯狗,俺正给玉米上化肥,就跑出来了,就撞到你了。摔疼没?
大白天里,玉米地里遇见大疯狗?大疯狗跑玉米地干啥?
常江暗自一笑,就起来说,没啥。我走啦。

常江心里道,一个夜里香,一个花狸猫,哪有狸猫不吃香呢。
想想一会儿出现两件事,有些骚气。难道,是祸不单行?
他就想先给老支书窦天乐报到,借用老支书的威力消晦气。到村口,就见时常得光着尖尖的脑壳,嘴里振振有词,三河口里王八多,一手能抓好几个,你猜那只王八肥,大喇叭里正吆喝。见常江过来,就诡笑道,老弟回来了,就摇摇晃晃走开了。
来到村部,老支书还在讲。清欠,清欠,说干就干!谁不交款,踢你饭碗!三日准备,两日交款,一日兑现。我说了算!
常江就来到村部。
只见老支书的身板依然硬朗,只是稍微有些驼背。声音依然洪亮,略显底气不足。皱纹白发添了不少。他见屋里进来一人,只那么瞥了一眼,就继续讲话了。
这村部还算宽敞,两层的楼房是经老支书亲手盖起来的,屋内的布置是按照乡里统一标准设置的。党员、民兵、计生、治安、用电、村规民约等等专栏和规定以及各领导组名单布满一屋,使三间的办公室显得拥挤。
老支书讲完话,关掉扩音器,转过身来,并不离座,从喉咙里哼了一声,就略停几秒。
他打量着常江,常江源就站起来问老支书好。从头里掏出县组织部的任命书。
老支书,来向你报到的。
窦天乐就那么看着。不到五十字的任命书竟看了两三分钟,看的常江手足无措。
他嘴角稍稍动一下,问,你也是党员?
常江道,在学校入的党。
他就嘿嘿两声让常江摸不着头脑了。
这时,窦天乐棒槌长的大哥大响了。他就拿起来哦哦着,无视常江的存在,起身径直往村部外走去。
这时的常江就有多余的感觉。他会回来的,自己安慰道。
窦天乐半个时辰没回来,却来了一个乡里的包村干部。问一声老支书不在?就把乡里的通知搁到桌子上走了。
他起身要走,村部通信员窦小三过来说,别等了,老支书到邻村解决问题了。
回家,回家。常江很惆怅。

是俺常江回来了吧。母亲的声音。
常江哥。是窦寒雪的声音。



母亲带着寒雪来家使常江感到意外。
俺和寒雪一块地里干活,他就拉我回来了。
窦寒雪是老支书窦天乐的女儿,曾经的高中同学。心直口快,心地善良、说话毫不留情。因有校花之称,追者甚多,但老支书一个也不乐意。
母亲说,真回来当村官了?
常江点点头,是的,妈,你咋知道。
窦寒雪说,柳叶眉传的全村都知道了。又问,常江哥,村官是多大的官,比俺爸的官还大吗?
母亲象很内行似地说,哪能有你爸的官大,他是给你爸传话跑腿的。
窦寒雪哈哈笑了,那,我就告诉俺爸去。
她撇常江一眼就出去。到大街上那樱桃小嘴还合不拢呢。上学那时节,俺就看上常江哥了,就是俺爸那老顽固,嫌人家家里穷,上边没后台,硬是不愿意。这下好了吧,人家也当官了,还是大学生。要把这消息告诉俺老爸,让他提前心里有个数。想着,就到了门口。爸、爸,告诉你个好消息。

窦寒雪走后,妈就迫不及待的对常江说,老支书在官场上经过四五十年的风雨了。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要长,人家玩的手腕是老道。姓常的,姓时的,谁没干过村支书,谁斗得过了他。就那个小诸葛白云天,不也把他撵出家了吗。你呀,比他嫩着呢。咱啊,不和他斗。平时说话想着点,办事悠着点,顺着来,可别惹他不高兴。
妈的话不无道理,今天第一次见面就印证了妈的话。窦天乐是目中无人个性极强的人,也是权利欲极强的人,一举一动都要表现出他的权威来。同时,也是个害怕威胁的人。所以,他也是个爱斗的人。他感到,他下步计划,自己描绘的蓝图将受到严峻挑战。
他问妈,俺爸和俺妹呢。妈说,你爸给人家盖房了。你妹在战赢家,帮助照看他父母。

吃过中午饭,常江就到时战赢家。
时战赢是他最好的高中同学。那时他俩曾商量,考上大学一块上,考不上就在村里当干部,带领群众脱贫致富。永远结束三河口村时常窦的局面,还老百姓一个真正的民主,还他们真正当家做主的权利。后来,他们双双考上了,时战赢的通知书却迟迟没下来。
他那知道,老支书临死时却从抽兜里拿出了时战赢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常江走到大街上,很少有闲人,偶尔有街坊打招呼。
常江回来任啥职啊。啥时上任啊。你可要当好官啊,当不给老百姓要钱的官。
常江只有尴尬无言以对。有时苦笑作答。
也有三五一堆的老头议论,三河口,肉头肘,谁当官,都吃肉。有那肉头肘,不如扔给狗。
他心像针扎一般难受,红着脸低头赶快走开。

时战赢家住村南。他也感到,大白天到他家不合时宜。他家和窦天乐是几辈的对手了。时战赢的爷爷和窦天乐的父亲在上世纪40年代就是老对手。据老人讲,窦天乐出生后,他老爹雄气皓天,给儿子起名窦天乐。时战赢的父亲出生后,老爹就给儿子起名时日天。后来有了时战赢,窦乐天就有了窦战胜,两家谁也不让谁,直到今天。今天万一让老支书看见,岂不是令他怀疑是结联盟。
还好,一路无事,时战赢在家。
时战赢憔悴多了。见到常江来不及说话就抱到一起,禁不住哭出声来。妹妹正在厨屋刷碗,听到哥哥的声音,就湿着两手出来了。喊声哥。只见他兄弟俩如此情境就退了回去。
常江的妈妈是战赢妈妈的干妹妹。所以,常江就问姨,姨,你身体好吗,姨夫呢。
知道在床上躺着呢,就过去安慰几句,之后就到战赢的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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