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哈代《德伯家的苔丝》

[王霁良]

     哈代是从农村走出来的作家，他的许多著作写的是农村生活，他的悲观主义思想深深影响过我，之前读过他的《三怪客》、《挤奶女的罗曼史》等一些中短篇作品，书架上的这本《德伯家的苔丝》是张谷若的译本。     细读此书的时候，联想到很多，中国当下的农村，和苔丝生活过的英国乡下何其相似，一八八几年的英国农村已经处在资本主义的统摄之下，那时已经有了收割机、脱粒机，比中国的农村几乎早了一百年,当然，那只是马匹拉着的收割机、煤炭做动力的脱粒机，割麦时要用镰先割出三匹马走的道路来；但那时的英国农村是怎样的情况呢？作家已经用自己的笔真实地再现了那时的情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侵入之后，古老秩序正在破坏，小农经济已经瓦解，农民纷纷离家去做佣工。这和今天、一个多世纪之后的中国农村如出一辙。在我出生的鲁西南乡下，在广袤的大蒜之乡，满地的佣工和在农田做佣工的苔丝多么类似。忽又想起纪昀《阅微草堂笔记》中柳青的故事来，柳青为了等自己的丈夫回来，不得不跟替丈夫还赌债的地主老财同居，由丫环变成一妾，而等到男人回来，又立马和地主断绝关系，扑向自己男人的怀抱；苔丝不同于柳青的“不贞不淫，亦真亦淫”，她年轻的生命和“淫”不沾边，她在哈代眼里、在读者眼里都是“ 一个纯洁的女人”，但未婚先孕生下孩子，还是在当时的社会落了“淫”的名声。      这部作品曾一度受到评论界凶狠的指责，先后寄给两家杂志社，都被退回，大约过了两年才在英国新办刊物《图画周刊》上连载，看来发表难并不是现在才有的，但正是这部作品，直到今天看也是十九世纪后期最好的小说作品，小说家张炜说，“极少有一个作家会像哈代一样常读常新，经得起一代又一代人的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