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影戏的故事(梅花君子)

版主: 清风云想衣裳宁静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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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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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影戏的故事(梅花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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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影戏的故事

文:梅花君子 编:文风乐乐






懵懂的童年,住在农村,穷乡僻壤,交通不便,生活条件艰苦,文化生活更显得可怜。整个大队,一年半载放场电影,十里八村的人们,不顾疲劳隔梁迈寨,就为看一场电影。我最深的印象,不是看露天电影,而是跟大人们睁大眼睛,直挺着脖子,看皮影戏。从开台锣鼓到深夜影匠们把通红的“再见”两个大字,放在影窗户上,才恋恋不舍跟着大人们散去。
我记得第一次看皮影,那时挂锄时节,有热心人从凌源请来皮影,要给全大队的老少爷们唱七八天皮影,让大大家伙儿好好乐乐。我背着书包飞跑,把这消息报告给爸爸妈妈。八里以外的表叔、表哥、大表舅,坐在炕头上嘴里叼着旱烟卷,喷云吐雾跟爸爸天南海北的神吹乱侃,他们的消息比我还灵。
我的家教很严,先等客人吃晚饭,孩子们才能上桌吃饭。他们吃饭很慢,一酒盅白酒,推来让去,折腾三四个来回才喝干,打起酒官司没完没了。大表叔,我妈妈背后叫他瞎明白。他嘴里吧唧吧唧嚼着菜,大手爪子比比划划,跟爸爸说起早先年长皮影哪些故事。
“咱们这驴皮影那帮唱得最好,那帮也抵不住柳条沟那伙子。嘿,小三、小四那姐俩,嗓子那就是个嘹亮呀。嗷嗷地,顶着风能传八里地。张大蛤蟆唱得黑头,谁能比,谁都比不了。李瞎子拉得胡弦儿,那是没得说。我看了一辈子驴皮影,我就服那伙子人,其他的全都白瞎。”
爸爸不懂装懂,点头哈腰,典型的顺风倒。爸爸是队长,一门心思,带着大伙儿把庄稼侍候好,多打点粮食,少吃点返销粮。他平常素日,最反对在小队演电影,一律被他视为打鱼摸虾耽误庄稼瞎扯淡。爸爸嘴不好,说话不看场合,信口乱说。听妈妈说,前些年不搞生产,动员社员排样板戏。在开队委会的时候,他吐了一口黏痰,大咧咧说“别的队,我管不了,天天鼓捣着拍样板戏,地都撂荒我管不了。咱们这个队,只要是我当队长,谁要是敢扯那没有的,老子不给记工分,不给救济粮。”爸爸被人告到公社革委会,上边来人调查,老支书搭上一瓶白酒一顿饭,这才把事儿平了。因为所以这些都成为老支书要挟爸爸的一个理由。老支书训斥爸爸的那些话,至今我还记得特别清楚“你可得长点记性好不好,那张破瓢铲子嘴,没把门的乱嘚嘚,让人家抓住你的小辫子,哭唧唧的没着了。”爸爸就是笑,嘿嘿傻笑,从不反驳老支书。
我眼巴巴看着桌上的菜,馋得都快流哈喇子了。妈妈给我使个眼色,便跟着妈妈来到外屋。妈妈真好,世上只有妈妈好吗?她给我盛了一碗米饭,上面放着四五块炒鸡蛋。我捧着饭碗,恐怕让爸爸看见,赶紧钻进东屋,蹲在炕沿上,狼吞虎咽的吃饭。妈妈撩开门帘,小声说“慢慢吃,饭菜有的是。”我惦记着晚上的驴皮影,晃晃脑袋,埋着头吃饭。妈妈又给我拨下几块炒鸡蛋“傻小子,哪些破驴皮有啥好看的,在家好好睡觉。”我觉得妈妈根本就不想让我去,怕借着看驴皮影的由头到河塘里洗澡,怕摘别人家院子里面的青杏子,怕无事生非跟小嘎子们干起来.....因为在前年看电影时候,偷过姚婆子的香瓜,被抓个正着,告到爸爸那里,害得我半夜里被爸爸把我从被窝里揪出来,光溜溜的啥都没穿,把头摁在炕沿上,举起鞋底子啪啪打我屁股蛋,没打一下,粗声粗气的问“你个小王八羔子,还嘴馋吧,还去祸害人吧。”我特犟,死不改悔,宁死不屈,咬着牙,就是一声也不告饶。爸爸越大越来气,一边打一边说“你个小冤家,我还管不了你了。”妈妈看不过眼了,一手把鞋底子夺下,扯着嗓子跟爸爸较劲“你咋那差劲,哪有你这样管孩子的,孩子要是有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爸爸一来气,摔门而走,跟饲养员住了四五晚上,才消气回家。妈妈怕我看驴皮影,跟着哪些愣头青们,到处淘气惹出什么祸端,家里面又该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了。
我性子特犟,妈妈曾给我做了最生动的总结,叫你往东你偏往西,让你打狗你偏撵鸡。我低着头吃饭,嘴里嚼着鸡蛋,含糊不清地说“妈妈,我要去看驴皮影。”妈妈怕我惹事,无可奈何地说“一会妈妈领着你去。”我的心已经长草了,那还顾得上妈妈的教导,抽不冷子就想溜出去,妈妈眼尖一把手把我给硬拉回来。“你这孩子,咋这么不听话呀。你再这样犟下去,我还拿鞋底子揍你。”妈妈动不动就以揍,相威胁,我却宁死不屈,直接对抗。
表叔耳朵尖,听见我和妈妈的对话,便撩起门帘把我喊过去,让我吃饭我赌气说不吃,其实已经吃饱了。爸爸在一边沉着脸,低声吼道“你个小犊子,咋跟你表叔说话。”表叔不急反笑,说“秃小子,表叔领着你看皮影,好不好。”我咕嘟着嘴不言语。表叔增加了诱惑“傻小子,跟表叔去,我给你买冰棍吃!”我立刻多云见晴“真的吗?”我搂着表叔的脖子,趴着他耳朵眼儿悄悄的说“表叔,明天我给你当小子。”表叔哈哈大笑,爸爸也笑了,自言自语说“这么大点的小崽子,就那么势利,这世道可咋好?”表叔在我跟前充起了明白家子,他说傻小子,别着急,等打头遍铜,从家里走就蛮干趟。驴皮影还是有讲究的,再开台唱戏之前,必须敲三遍,有够不够三千六的说道。后来,我才明白,驴皮影之所以要打三遍锣鼓,主要是聚拢人气,假如台下没人看戏,他唱戏那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吗?
那晚,看戏的人真多。墙头上坐满了人,大树上爬满了人,人挨人人挤人,用盛况空前来形容最恰当不过。那时,农村刚刚通电,这里的人们还没见过电视机,最大的热闹就是看露天电影,有数的几部电影《战上海》、《风云儿女》、《上甘岭》,人们百看不厌。如今,来了驴皮影勾起了来年人的美好回忆,引起了年轻人的好奇。人多,就有人用自行车驮着箱子,向大家兜售冰棍,五分钱一根。表叔果然说话算数,给我买了两根冰棍,他摸着我脑袋说“想吃明天再买,不敢再让你吃,要是吃肚子疼,那可不得了。”
在一片锣鼓声中,驴皮影才开演。我个子小,被大人们挡住,啥都看不见,表叔不怕辛苦,让我趴在他后脊梁上看。他给我讲,这个人是忠臣,那个人奸臣,骑马大花脸是武将。我觉得挺稀奇,懵懵懂懂,还能听明白唱词的大致意思。回到家里,能通着爸妈和表叔的面,囫囵半片能说出个大致意思。说到兴奋处,还学几句道白“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惹得爸爸眉开眼笑,不断说“这崽子念书,作业本上,全都是大红叉子,让你扯毛蛋,一个顶俩。”表叔说“这小东西灵着呢,大哥你得舍得下注,以后肯定孬不了。”晚上,我跟表叔盖一床被子,嘚嘚说话,小鸡都叫了,我才睡着。
表叔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没吃饭就走了。他家我婶,早晨堵到我家门口,哭咧咧的说,二表姐跟二姐夫昨晚打架,离家出走,都折腾一宿了,也没傍着人影儿,人怕是俩影影儿了。说完就哭,妈妈赶紧安慰,肯定没事,不准在那地方藏着。表叔不急,吃了两碗干饭,喝了一碗米汤,才跟婶子去找二姐。后来听说,二表姐半夜投奔她姑姑家,让大家虚惊一场。
第二天晚上,我缠着爸爸看皮影戏。爸爸怕我看不见,特意到大队部,不顾人们阻拦,搬一个高腿方凳,让我站在上面看。这天晚上,看驴皮影的人,比昨晚还多。很多上岁数的老人,拿了垫子坐在屁股底下,坐在戏台下的地上,抽着手卷旱烟,眯缝着眼,看戏。我发现很多人,并不真正看戏,蠢蠢实在支棱着耳朵听戏。有很多人,不讲究,尤其是哪些老爷们,专门让妇女堆扎,起着哄,专门挤悠悠,趁机占便宜,顿时一片大呼小叫。大队民兵连长张叔叔,打断皮影戏,在大喇叭里喊“南营子老李家那几个瘪犊子,别在这里给我没事找事,你们再敢这里整事,马上把你送到公社派出所,让你尝尝锅是铁打的,几个大脖溜子,就让你兔子挂掌,架不住烙铁。”几句话,就把那几个小子镇住,顿时平静下来,继续唱戏。
将近十点的时候,老支书从县里开会回来,看见大队部唱皮影戏,人山人海还挺有气势。他来了脾气,直接蹿到台上,把皮影人子,全部都给扔了一地,用刀子把幕布割开,撕碎成好几缕儿。他脸红脖子粗,骂了很多话,我全都忘了。老支书这种霸道行为,惹怒了看戏的老少爷们,起哄要给他熟皮子,给他点厉害看看。他心里明白,再不撤就会吃亏,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就骑着自行车溜之乎也。皮影戏在大家伙儿的拥护下,继续往下唱。
腊月杀年猪,我家请大队支书吃杀猪菜,大家伙儿吃晚饭都拍拍屁股走人。支书却没有走得意思,他跟我爸爸盘腿坐在炕上,沏了一大搪瓷缸子深红色的酽茶,从国家的政策变化,再到各个小队的工分约莫能值多少钱。爸爸给支书点支烟,红盒的大生产,他自己用我废旧作业纸,卷旱烟抽,在浓重的烟雾里,爸爸咳嗽了好几次,却还舍不得扔掉嘴里的烟屁股。他扯着嗓子说“听说别处都分队了,你还无动于衷,把社员逼急了眼,都到大队给你造反,我看你还咋收场。”支书皱着眉头,层层的脸褶子,显得特别苍老。“我就不信,这政策说变就变。”爸爸喝了些酒,还真不把他当回事。我爸爸有些激动,加重声音说“你白当这些年书记了,咋就看不出眉眼高低。夏天咱大队唱驴皮影,你凭啥不让人家唱,脾气还不小,还撕了人家皮影幕布。你这样耍了一顿,结果咋样,公社吴书记亲自到台下看戏,还把影匠儿好个夸奖。你说说你落个啥,猪八戒端盘子,落了忙乎还落了可耻。你呀,不知是咋想的。”老支书被我爸爸给问住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没想到,第二年驴皮影就特别深入人心。刘家台的张影匠在刚挂锄,就拿了两包带纸盒的点心,坐在我家里不走。刘家台那是我妈妈的娘家,论关系张影匠还的管我爸爸叫姐夫。他那张嘴太会说,一张一闭,就把我爸爸说得眉开眼笑。爸爸竟然拍着胸脯,粗声大嗓的说“你们赶紧来唱影儿,唱完后就给你现嘎儿。”张影匠欢天喜地的走了,没过三天就赶着驴车,来到生产队把家伙式卸下,找板子,到处淘换废弃的木头车轱辘,也就是两个点就把戏台搭好。爸爸没说啥,告诉妈妈多做饭,捞小米干饭,猪肉炖粉条,茄子炖土豆,特意安排我到代销点用小塑料桶,打了十斤小烧酒。妈妈一百个不愿意,大缸里的那些肉,那可都是我妈妈从牙缝里省出来。妈妈背地骂爸爸,老败家鬼不会过日子。爸爸还打了妈妈一拳头,大声嚷嚷“一个家庭妇女,知道个啥,让你做就做得了,磨磨唧唧烦不烦呀。”妈妈撅着嘴,还是把饭做熟,擦干眼泪笑着端菜端饭。张影匠喝了三杯白酒,脸色红润,话说得更加灵巧了,姐姐长姐姐短,把妈妈忽悠眉开眼笑。最受益的就是我了,张影匠儿用硬塑料给我剪了两个影人子,一个是元帅,一个是喽啰。我没事的时候,就在墙上耍影人子玩,乐此不疲。玩着玩着就上瘾了,上学的时候,在课堂上显摆。有个女生叫张晓慧,悄悄的给老师打报告,我的影人子,被老师从课桌的抽屉上翻出来,把影人子撕扯得四分五裂。我郁闷了好几天,最后才恍然大悟,老支书看着不顺眼,可以撕影布,老师不高兴,可以把影人子彻底撕毁。我决心要报复张晓慧,午睡的时候,我去南山松林里散心,在老榆树底下,捉到一只红色的毛毛虫,掐死后,悄悄放到张晓慧华丽的文具盒里。上课的时候,老师还像往常那样,同学们拿出本笔,听写生字,张晓慧一声尖叫,于是一片哗然。居然有人敢用毛毛虫恐吓女学生,郎校长大为恼火,班级25个男生,成为重点整顿对象,拧耳朵、挨拳头、晒太阳,用尽了种种酷刑,却一无所获。直到若干年后,同学聚会,说起陈年往事,我才还原毛毛虫事件的本来面目,自然被张晓慧一顿数落,没有了怨气,倒是增加了很多情趣。
生产队彻底散了,老支书痛不欲生,在我家喝了酒,鼻子一把眼泪一把,拉着爸爸的手,低声粗语的说“这世道变得真快呀,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爸爸撇撇嘴,专门给他泼冷水。“生产队散伙那是好事,要不然谁都不好好干,互相靠,出工不出力,年年挨饿吃返销粮,有意思吗?”老支书和爸爸闹了个半红脸,不欢而散。散伙后,不到半个月,爸爸就把影匠请来唱影儿,一唱就是十多天。老支书喝了小烧在大喇叭上,点名批评我爸爸,据说长达半个多小时。爸爸也是一根筋,耿耿着脖子,跟他要犟到底。人们觉得有奔头了,干活有劲头了,十天的活计,三天就完事。心情舒畅的人们,吃完晚饭后,仨一帮俩一伙,在锣鼓声中,来到戏台下,拉着闲篇,看着灯光下的影人,听着高亢嘹亮的驴皮影,本身也就是一种享受。
我们小队还没完事,其他小队到我家,找到影匠儿,提前预定。我对驴皮影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为了看影,晚上刚撂下晚饭,就心急火燎的去影台前,找准位置,为看影做准备。因为看进去了,所以到塘坝洗澡,偷摘姚老三的杏蛋子等等的淘气事,我都拒绝参与。因为贪夜,白天犯困,老师讲课,这个耳朵听,那个耳朵冒,作业本上全是大红叉,考试全都不及格。老师恨铁不成钢,用教鞭敲打我的桌子,气急败坏的劝我,你不是上学的那块料,趁着太阳早下店,赶紧回家扯牛尾巴,顺着垄沟找豆包。我受了委屈,哭唧唧到爷爷那里诉苦,爷爷一听就冒火钻天,直接找老师进行理论。爷爷的话,现在依然记得特别清楚“你就这样当老师呀,你看得就那么准。我还真不信那羊上树,非得让我孙子好好学,让他一下子蹿到中学,给你个眼罩戴。”爷爷回到家里,严肃跟我说“你小子也太贪玩,一天到晚,就恋着看影,那能当吃当喝呀。你的好好长心,好好用功学习,凭我大孙子这股子灵透劲儿,肯定没啥问题。”爷爷训完我,又教训爸爸妈妈。爸爸来气,恨不得一下子把我脑袋拧掉。“你个小冤家,再去看影,我把你腿打断。”我怕被爸爸打断腿,咬着嘴唇,发下毒誓“我再去看影,就不是你儿子。”没想到,考初中时我竟然名列全校第一,老师们都对我竖大拇指。
皮影我还是看的,只不过不那么贪恋了。有年秋天,我爷爷给大黑驴挂掌,回来的时候,爷爷图轻快,就骑着驴走,走到东村的山包的时候,草丛里飞出一只野鸡,驴受了惊吓,把爷爷摔在地上,脚脖子扭到后面,请了正骨先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正当过来,三天后就能下地干活。我三奶奶是个鬼八卦,烧纸点香,经过一番折腾,道破其中机缘。我老太太在年轻时,回家住娘家,也从驴身上掉下过,脚脖子也朝后,为消灾在农历九月初八,还唱一台愿影。我爷爷最知道其中的因由,便给爸爸下令,打完场以后,必须还愿在九月初八也唱愿影。因为单干,家里有粮,手中也有些零钱,请了唐山皮影,郑重其事的在爷爷的老院子唱影,俗称“愿影”。开台时,聚拢很多人,按照老辈人的仪式,烧香燎纸,让老私塾先生念之乎者也的文书。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震动。老支书看不惯,我们家有俩个臭子,状告到乡里,新来的书记说,他就是一个老农,一不是党员,二不是干部,你还能把他咋样。爸爸喝了酒,跟老支书较劲“我有钱,愿意咋花就咋花,你能把我咋样!”老支书气得脸色青紫,据说吃了三四副汤药才缓过精神来。
老支书的儿子,老宝和唱影的小杨,都是大学漏子,说话能说到一起了,相恨见晚,黏糊在一起,分都分不开。老支书恼了,不是一般的恼,而是掐腰蹦高的恼。老宝回家睡觉,被老支书堵在屋子里,拿着赶牛的三角带,劈头盖脸的打,打一下问一声“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还跟小影匠儿胡闹吧。”老宝脾气犟得很,一口也不改,就是打死,也要在一起。老支书气得呼哧带喘,险些没气得吐血。“你个逆子,我还真管不了,我还管不了。”老支书的老伴为缓和,爷俩之间的关系,特意到我家求爸爸去当说客,爸爸乐呵呵去了,画个圈绕个弯,给老支书上了一堂政治课。听爸爸说,老支书悲怆异常“儿大不由爷,我倒是要看看这两个冤家,能把日子过成个啥样!”......没想到,十年之后,老宝和小杨搬进了城里,住上了楼房,这是老支书万万没想到的。

如今,老家越来越没生气。
据说,我们老家已经有十多年没唱过影了。皮影这行当,越来越不好干。如今,电视、网络这么发达,打开电视,打开网络,想看啥就看啥。
我一个同学说,他们村唱影,原计划唱七天,头一天去十五六个老头老太太,第三天上只剩下四五个人,看影的还没唱影的人多。影匠们觉得没面儿,第四天完事之后,连钱都没要,就灰溜溜的走了。
老宝和小杨,在大城市召集老艺人,成了皮影剧团,专门唱皮影,手艺不错,还得到过省文化厅的扶持。
去年春节,老宝回家给老支书上坟,我们不期而遇,因为父辈的关系,我们彼此都特别亲近,他邀请我去省城,看他们的皮影戏......
有机会,我肯定去,看看他们的皮影戏,唱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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